陶喆 陶喆 1977年,乔治-卢卡斯受到好友黑泽明的电影《暗堡里的三恶人》的启发,拍摄了《星球大战》的第四部《新希望》。乔治说,黑泽明电影里游走在时代边缘的武士形象,是自己电影中角色的原型,而日渐被抛弃的武士道精神,以另一种面目在《星球大战》里成为了正义的化身。 在华语歌坛,陶喆希望自己拍一部能改变自己继而改变观众的电影,正如科幻巨制《星球大战》,外观炫目,道理亘古。尽管从12岁就开始写分镜头脚本,陶喆30年的电影梦走得远比他在音乐上的道路崎岖,几乎没人能相信,一个歌手的电影处女作,能比肩乔治-卢卡斯或是李安。但起码到了不惑之年,陶喆依然怀揣梦想跃跃欲试,这一点,已经超越了许多仅以捞金为己任的同行们。 无心插柳 一念之间 自罗大佑开始,台湾的流行音乐一直保持着人文传统,然而进入上世纪90年代,国际唱片公司的抢滩,让这一传统渐渐消失。 1997年,陶喆从幕后走到台前发表第一张专辑时,他扛起的是另外一面大旗:R&B,他被人称为R&B 教父。在之后的音乐作品中,他试图将社会时事融入其中,然而较之父辈,总也不及。在与他同时代的歌手和歌迷看来,陶喆是个“爱讲大道理”的人,但道理在这个时代,远没有花花绿绿的包装来得吸引人。 2012年,陶喆的事业,随着父亲陶大伟的病故,仿佛在空气中凝固了。放下工作,他花了一年时间陪伴病榻上的父亲,却依然没能留住他。工作的节奏被打得很凌乱,无法再如同《黑色柳丁》或是《69乐章》一般先设定一个恢弘的主题再往下走,这次陶喆只能见招拆招。 “当你们听到《勿忘我》这首歌的时候,专辑还没有做完。坦白讲,我心里很急,这张专辑本来是去年年底发的,因为爸爸的事情整个延后了,在不太受控的状况下做专辑,实在没有那么多自信和思考的时间,大家只希望我快点把东西做完。” 陶喆回忆另一首歌曲《一念之间》的整个过程。“我曲写完以后就扔给了作词娃娃。我说,娃娃姐,我对这首歌没什么感觉,甚至我根本不知道它应该讲些什么,你先听,听完你就写吧,不要问我。歌词写完后,我觉得词曲完整,那就唱吧。”但在专辑推出后,这首旋律简单、词义直白的《一念之间》恰恰是好评度最高的作品,这让陶喆感到意外,也觉得,原来大家真的不爱听道理。 43岁的陶喆试图用养育儿女来形容这种感受。“正如你无法去控制你的儿女的长相、所从事的职业甚至是性向,儿女的确有你的基因,但怎么发展,完全不由你控制,你对他期望很高,总是会有些小失望,相反没什么期许时,结果却往往好于预期。所以我现在创作,不会因为自己还不满意就把它扔了,把稿纸撕了,反而我会把它搁置在一边,让他自己去长。” 生死离别 感悟创作 专辑的名字《Hello Goodbye》(《再见,你好吗》)是在所有歌曲创作完成之后才确定的,这在陶喆的创作生涯中也属罕见。当时他和专辑企划都没有方向,直到把所有的创作摊开来摆在一起,才发现冥冥之中有所安排。 “去年甚至过去四十年最大的事情,就是在一年之间我失去了父亲,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离开我,这种离别与再见是很痛苦的,它让我在去年陷入低谷,却也在提醒着你,过了之后你还是必须回归到你原来的岗位和状态。我忽然觉得所有的歌曲似乎都在讲 Goodbye 和 Hello 之间的一种循环、轮回,你必须要懂得说再见、好好说再见,懂得让事情收尾、释怀,写一个句点,然后你必须要迎接新的开始,对这个开始说一句:你好吗?” 会担心创作力的枯竭吗?陶喆说这个问题因人而异。有些人一辈子在搞创作,有一些人随时可能抽离,全身而退。“我爸爸画画很厉害,但到他40岁的时候,突然有一天不画了。50几岁时我问他为什么不画了,他说,哎呀那个多麻烦,油彩一开不画就硬掉了,还要洗。画画突然就成了一种麻烦了。”陶喆说,“我怕有一天没有创作的动力,没有创作动力的时候,我要干嘛呢?我现在43岁,虽然50岁退休我能够活得不错,但退休后干嘛呢?男人退休就是一只脚踩进坟墓里了。我是一个停不下来的人,会一直想要开发新的东西,创作新的东西,哪怕为别人创造一个好的平台,看着人家创造我也开心。” 拍摄电影 去陶喆化 然后说到电影。几乎是10年前,陶喆就信誓旦旦地宣布,自己要拍电影了。那时周杰伦还没有《不能说的秘密》,王力宏也没有《恋爱通告》,但现在《天台爱情》都下档了,陶氏电影仍然没有踪影。 几乎要成了“狼来了”,陶喆只说那时的确有些条件尚未成熟,只是12岁就写脚本分镜头,高中就用8cm机器学拍摄,大学更是专业学电影,他实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大家自己的期望。而现在可以明确的是,拍摄电影,将会是陶喆明年工作的完全重心。 “这次是来真的,再不来真的不知道大家会怎么想了。我会担任编导,但不打算出演,我也不想玩票,不会什么都让副导演来做,拍的时候我再出现。” 陶喆说一直都在学习近年来国内外导演的作品。“我不会拿自己和哪一个导演去比,我是想安安静静地去做,拿出手的是一部成熟的作品,它可以不用打上陶喆的标签,在导演那一栏可以随便填上什么样的名字,但我希望观众看完电影时,会觉得这是一部好的作品。” “我现在还在等一个好的故事和好的剧本。摸良心讲,近年来的中国电影,有哪个故事真的是好的,一个电影不是只是2个小时的MV 或者偶像剧,曾有一个教授对我说,如果你没有被一个故事感动,你就没有必要去写它,如果它没有改变你,同样也不会改变这个世界。我深深地相信《少年派》改变了李安,但《让子弹飞》有改变姜文吗?” [对话陶喆] 我九成的女友妈妈都反对 晚报:这张专辑正好经历了父亲陶大伟先生的离世,对你来说失去了父辈的荫护,会有一夜成长的感受吗? 陶喆:这10年来,我已经在照顾家里所有的事情。自从我发表第一张专辑之后,我就没有再让父母亲养我,也没有让他们再负担任何生活上的压力,我把他们之前买的房子贷款付掉了。我的心情不是说我现在长大了,是一家之主了,30岁的时候已经是了。 我只是觉得爸爸太早离开,最后那一年我一直陪伴在他身边,这让我觉得没有遗憾,虽然我也会想如果爸爸能多活几年,看到我结婚,看到我生孩子,这当然更好,但人生的这些事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,至少在那段时间我天天陪在他身边,看着他离开,把所有人的情绪都安顿好了,这让我觉得我做到这些了,如果你没有做到,你会内疚,会遗憾,这些情绪会跟着你一辈子。 晚报:在你的成长经历中,父母亲给你的影响是否有所不同,似乎在公众场合你提到父亲的次数较多? 陶喆:父亲在我的身上的影响看到的比较直接、明显,比如我们的动作,讲话的声音,思考的方式,我们都喜欢创作,面对朋友生活有乐观的态度,带着一些幽默。我和我妈比较容易斗嘴,意见会不同,这是个性的问题,不可能强迫她改变,只能是顺着,或者用别的方式去讲,他们是父母,我顺着他们比较多。 晚报:和母亲之间在人生选择上有过激烈的冲突吗? 陶喆:在我的记忆里,我9成的女朋友她都不喜欢。她常常回头去看,你看我告诉你了吧,就应该听老人言。其实她的那些话我还是不认同,但我不会去翻旧账,能够顺就顺着,能够不顶嘴就不顶嘴。儿子是母亲上辈子的情人,她永远都会觉得谁都配不上我。 晚报:最近带着妈妈去上了江苏卫视的《全能星战》? 陶喆:是的,因为那一集是唱戏曲,我觉得我妈能帮得上忙,而且在短时间内学京剧,只有和妈妈之间能有这个默契。小时候,我常常去看妈妈的表演,我必须承认这个东西就是在我的灵魂里面,只是我没有特别去吸收它。直到我在节目里唱了京剧,我才发现我的血液里真的有这个东西。小时候,外公和妈妈的身边总有戏班子的人,那时觉得他们是活在历史里的。 晚报:所以不是一个唱京剧的母亲必定会有一个喜爱京剧的儿子? 陶喆: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简单了。念西方文学的人不是那么容易理解中国的艺术,这是另外一种哲学思维。可能它会出现在我未来的音乐里,但不是刻意要去融入它,刻意去做任何事情不会感动别人,打着中国风这个招牌,你是在讨好谁呢,是在讨好爱中国文化的人吗,自己中国人做中国风,你不觉得很好笑吗?韩国人有在做韩国风吗,美国人有在做美国风吗?这本身是件很矛盾的事情。对我来说,那时做《苏三说》,不是说要刻意做中国风的东西,而是先写了一首歌,然后觉得这首歌需要一个中国的爱情故事,我去问我妈,戏曲里有什么传统的伟大的爱情故事,我妈说苏三就是一个,我当时并没有听过《苏三起解》,让我妈唱给我听,把故事说给我,我听完故事后就觉得很适合。 |